第二章
【翻译】赫敏格兰杰与范式转变
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容貌时，赫敏试着让自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经过两天的精心处理，曾经固执地纠缠在一起的棕色头发有了明显的改观。尽管这样做的目的可能依然是要告诉罗恩他究竟失去了什么。但这确实也已经不再是唯一的目的。她的确更加喜欢头发现在的样子。
“你今天看起来真可爱。”她的镜子打趣道，“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你的新习惯吗？”镜子继续问道，声音中透露着期待。
从一年级时的低谷时她对着镜子就“打扮自己的外表是隐瞒和忽视自我价值问题的一种错误而又简单的手段”发表了十五分钟的演讲后，它就变得安静了。她不是很确定到底是那次交流的内涵还是内容惊吓到了它，但镜子的评论从那之后就变得更少，也更加柔和。
“我还在考虑。”赫敏回答道，“你确定这种发型真的适合我？”
“噢，当然！”镜子回复道，“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造成这么大的改观，实在是不可思议。当然，我不是在说你以前并不漂亮，但这些细节上的变化确实很适合你。”
“谢谢。”赫敏拿起自己的包，同时报以一个微笑。
尽管赫敏明白镜子的性格并不是“真实”的，但她一直都对像它这样的魔法物品感到难过。拉文德和帕瓦蒂似乎每天都对她们的镜子有着数不尽的抱怨。强忍着不在听到拉文德每天不断重复的“罗-罗”的嗡嗡声时扔过去几道恶咒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这次圣诞节前的派对理应为她的镜子添上一夜的荣光，而不是重复地看着每天都毫无改变的枯燥模样。她决定给自己的镜子一些甜头尝尝。
“我今晚要去参加一个派对，所以可能会试着多化一些妆，也许还要使用几个美颜魔咒。”
“真的吗？”镜子满怀期待，又有些半信半疑，“我就知道！”它用更大的声音叫道，暂时把几年来隐忍热情的习惯抛诸脑后。
“你放心，不会有超出常规的操作。”她澄清道。最好还是不要让它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然，当然。”镜子很快回答道。尽管它故意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比较柔和，但显然对它而言圣诞节已经来临了。一个比六年以来的圣诞加起来还要美好的圣诞节。
“祝你享受这美好的一天！”当她离开宿舍时，镜子开心地送上祝福。
她走下楼梯，有些沮丧地发现只有哈利在等待自己。尽管经历了这几天的“动荡不安”，但她还是有些怀念罗恩也在场的时刻。甚至相当怀念。
这可能是出于她长久以来对“铁三角”的友情可能在任何时候终结的不安。没有罗恩或者哈利在身旁开着玩笑、改善心情，其他人都会很快感到无聊并去寻找另一个更加有趣的人。在这份友谊保持了超过五年之后，她知道这种担心是愚蠢的，但她知道这种感觉可能永远不会消散。
“罗恩先走了……我跟他说我们能够在早饭时赶上他。”哈利在他们走向礼堂时说。
他们继续在沉默中走了几分钟，直到哈利再一次开口。“嗯……你的头发今天看起来依然很漂亮……”他有些笨拙地说道。
她暗自偷笑。只有哈利能够说出这样糟糕的赞美，但这恰恰在某种意义上让这种赞美显得更加可爱。他已经很努力了。她由衷地为自己没有邀请麦克拉根而高兴。
“这花不了什么功夫，而且我明白自己总得为这次的派对额外做点准备。我的镜子可高兴坏了。”她笑着回答。
哈利忿忿地哼了一声。“我在几年前就对我的头发无计可施了。我所能做到的极限就是让它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乱糟糟的。”
“你不需要担心，哈利，”她保证道，“女孩们都很喜欢你的头发。”
“你肯定是在开玩笑。”他自嘲地笑笑。
“你不明白。”她有些生气地回答。她在霍格沃茨期间听到的关于这个主题的评论数量是令人不安的。单单金妮就可以就这个主题写出一本小说，而关于哈利眼睛的想法或许足够写出一本续集。
但谢天谢地，最近几年来金妮也逐渐能够开始欣赏哈利身上真正特殊的地方。从金妮在迪安不在时瞥向哈利的目光，赫敏能够辨认出她依然是那头发和绿色双眼的忠实粉丝。
“当你在课间穿过教室或者我们在学习的时候用手撩一下头发，女孩们就都失去了理智。”
“别骗我了，赫敏。”哈利毫不相信地说道。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于被人注视着，也就并不对他引起的反响有过多的念想……即便是那些正面的反响。
“我没有在骗你，”她再次保证道，“我们昨晚在公共休息室练习变形术时，一半的女生和一些男生根本没有办法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
让她很开心的是，自己同样注意到了罗恩一直用羡慕的目光看向他们，显然希望自己也能坐到哈利身边。在派对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后，哈利和赫敏又用余下的时间互相考验对方变出更加复杂的混色和图案。那一场快意而又轻松的谈话在她最近一段时间遭受到的责备和愁苦面前显得尤为可贵。
“呃，我觉得这些事情是由它引起的。”他不满地嘟囔着，指着自己的伤疤。
“今年有所不同，”她真诚地强调说，“在邓布利多军和神秘事务司的事情发生以后。”
“我相信你。”哈利有点担忧地说。
“不必担心，哈利，”她不得不说出一句善意的谎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会保护你免受追求者的烦扰的。”
“赫敏，你简直是我的英雄。”他在进入大厅的时候说道。
但她的好心情很快就在看到拉文德因为罗恩说的话而哧哧傻笑时消隐无踪了。
“我们可以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如果你——”
“不用。”她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昨晚的事已经告诉她如果只是一味地做一个傻瓜，故意地逃避或者对抗罗恩都只会让他轻松获胜。她不会就这样让他赢的。她注意到了当自己若无其事地坐到往常位置上时罗恩脸上掠过的不自然。即便是这样一次微不起眼的胜利，也让她感到愉悦。
拉文德又因为罗恩小声说的一句话而咯咯笑了起来，这让赫敏又有些紧张。“她最近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帕瓦蒂在她身旁小声说道。赫敏怀疑她是不是因为昨天为罗恩的笑话笑得太辛苦而不满。
“青春的爱情啊。”她挖苦般地说道，引发了帕瓦蒂的一阵笑声。她说的声音足够轻，尽管拉文德没法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但大致能够猜出是和自己有关，所以显得不很高兴。当然，微小的胜利也是重要的。
“你期待今晚的派对吗？”帕瓦蒂问道。
“是有点期待，”她诚挚地回答道，“你会去参加吗？”
“别提了，”帕瓦蒂难过地摇摇头，“你要和谁一起去？”
“哈利。以朋友的身份。”她赶紧补充了一句。她注意到罗恩在听到她没能找到一位约会对象而流露出的得意神色，而且他的神色并没有她意料中的恼火。
“我很高兴你终于料理好了自己的头发。”帕瓦蒂称赞道。
“谢谢，”她开心地回答，同时让声音大得刚好可以被罗恩听到。“这只是我有一天心血来潮想尝试一下罢了。哈利说他喜欢这个样子，我就把它变成我的日常习惯了。有些人是值得我们付出额外努力的。”
她不用看也知道罗恩又一次感到了不自在……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
微小的胜利是绝妙的。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甚至在哈利之前回到了休息室。她曾担心自己用于打扮的额外时间会让哈利不得不等待许久。但谢天谢地，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不幸的是，麦克拉根也在那里。她的胃在他当众抛来一个媚眼时又翻滚了起来。“格兰杰，你看起来真不错。还为我留着一支舞吧？”他自信地在穿越肖像洞口时说道。她突然有一种去把全身洗干净的冲动。
“哇，”话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转身看去，哈利已经站在了他们宿舍楼梯的底部。“你看起来真漂亮，赫敏。”
她感到自己的脸因为这一句称赞有些红了起来，同时注意到哈利看起来也非常英俊。甚至比平时更胜一筹。“你也一样，哈利。你是不是对你的头发做了些什么？”
它们看起来依然有一点乱糟糟的……不可能是哈利以外的人做的……但它们确实比平常看起来更加整齐，少了一些杂乱。
“是呀，”他点头道，“西莫给我展示了一个魔咒，它能让头发变得更加整齐一些。我的镜子看到了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它看起来真的很棒。”她称赞道。
“怎么说呢，是你启发了我。”他偷笑着回答。
赫敏意识到休息室里女生们的交谈声少了许多。显然她并不是唯一一个赞同哈利的努力的人。当然，哈利毫无意外地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西莫蹦蹦跳跳地走到哈利面前，眨了眨眼：“我早跟你说过了，哈利。”他一边说着一边敲打着自己的手臂，在附近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他告诉了你什么？”赫敏问道，担心从西莫口中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言语。
“他告诉我女生们最喜欢——”他突然停了下来，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他告诉我女生会喜欢这样。你准备好了吗？”
“他说的没有错。”她笑着说道，一边拉起他的一只手，把他引向休息室的门口。当他们从公共休息室出来以后，她才意识到她根本没有试着在休息室里去找罗恩。这真是又一个胜利。
在他们走进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时，她惊叹于眼前看到的美妙场景。也许仅仅是她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人们都齐聚一堂。就个人而言，那些成年人都流露出自信的神态，好像他们本身就属于这里；而大多数学生却显得有些担惊受怕，打不定主意去决定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之前的派对都很不错，但没有一个是像这样的。
哈利看起来只是有些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热情。她对此并不意外。
显然，斯拉格霍恩教授对房间施用了延展咒，否则这个房间无法容纳下这么多人，还有乐队和舞台。
在这片轻浮的狂欢中，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奇特的认同感……她是那么的争强好胜，以一个泥巴种的身份……最终站在了这里……和这些人一起。潘西帕金森那种粗野的自得感仅仅是来自她父母的财产和那些同流合污的狗苟之徒。她却不是这样。她是一个有所归属的人……哈利也一样……无论他想或不想。
她的沉思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向他们这个方向发射出的一道耀眼光芒所打断。“嘿，小伙子，我很高兴你能来。当然还有你，格兰杰小姐！”
“谢谢你，先生，”她回答道，“我很感激您能想起我们。”
他满不在乎地向她摆摆手。“你们当然会被邀请的。我怎么可能不邀请我最好的两个学生呢？”
她的确为被表扬感到荣幸，但有些遗憾的是他错误地表扬了哈利。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以免因为固执而毁掉了一个夜晚。
“教授，那是什么味道？”哈利突然插话道，表明他并不是很在意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评论，而是急于转变话题。
她认为这并不可能，但教授露出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我几年前鼓捣出来的东西罢了。你喜欢吗？”
“我……挺喜欢的。”哈利有点不确定地回答说。赫敏感到一阵愉悦。
“这种香味让你想到了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继续问道。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哈利将会说出的答案。
“它闻起来像……嗯，事实上我不太清楚它闻起来像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喜欢它。”哈利慢慢地回答。
哈利准确地描述出了她的想法。它是如此地不凡而令人愉悦……又是如此地熟悉。当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这种香味上时，她感到一阵轻松和舒适。这显然是一种神奇的魔法。
“那是因为你以前并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热情地说道，“这是一种迷情剂的变体，我几年前发明的。”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斯拉格霍恩教授看到哈利的神色凝重起来，再次保证说，“那些使药剂变得有个体针对性的原料被我剔除在外了，它的药效毫无疑问会远低于迷情剂。没有人会失去理智或者改变性格……只是变得更加轻松自如罢了。这毕竟是一个派对嘛！”
“教授，它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吗？”赫敏问道，被这种药剂的效果深深吸引。以往她很不喜欢随意地使用魔药来影响别人情绪的做法，但她发现自己对今天的情况丝毫不感到生气。无论这是因为她身处一个人们来这里就是想要放松和享受的派对之中，还是因为这种魔药正做着她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去做的事。
“格兰芬多加五分！”斯拉格霍恩教授表扬道。“这个房间里放有小小的坩埚。这些魔药受热蒸发之后在空气中弥散。在空气中的魔药越多，在坩埚中的就越少。剩下的魔药因为体量更少而变得更热，就以更高的速率挥发出来。还有什么需要补充说明呢？”
在她说出自己的假设之前，哈利就开口了：“您并没有在坩埚下生火……而是在它的表面施用了加热魔咒。”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兴奋中睁大了双眼。显然哈利的回答处在正确的方向上。“而且……”他提示哈利继续说下去。
“这种魔咒让加热的热度随着时间递减……因为当坩埚里的魔药更少时，更少的热量才能够使药剂散发进入空气的速率保持稳定。”
“格兰芬多加十分！”斯拉格霍恩教授几乎是叫喊着说道。“你等着，我会告诉西弗勒斯你用了多久就解开了这个难题！我很多次和他说你是魔药方面的天才，但他根本没有在听。”
赫敏站在一旁，却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这个解答的逻辑性是完美的，她很确定自己只需要多一些时间就能够想出同样的答案。但这次是哈利……而且他这么快就想出了答案……或许这都应该归功于王子。突然，斯拉格霍恩的魔药不再对她的固执有效，一种恼怒在她的心中滋长。
但在怒气的笼罩之中，赫敏突然想到了哈利昨晚说出的话。尽管信息源是确定的，但哈利已经学会了这种解答。她突然羞耻地发现自己的这种恼怒和斯内普教授对哈利的想法是那么惊人地相似。
“那真是一个很棒的解答，哈利。”她衷心地称赞道。她才不会像斯内普那样对待哈利呢。
“谢谢。”他小声地回答，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她蓦然意识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赞美对他而言远远比斯拉格霍恩教授热情洋溢的夸奖更加重要。
“哈利，这里有些人你一定要认识一下。”斯拉格霍恩说道，迅速地把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带着他穿过整个房间。这一切发生得是那样自然而飞快……就好像哈利以一种最愉悦的方式被一辆公共汽车撞上了。
她准备起身跟上，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了。
“最好还是就这样让他们去吧，”那个声音说，“他在让你的同伴认识那些人之前是不会罢休的。如果你让他享受完这个乐趣，他就会让你们两个一起度过余下的夜晚了。”
她转过身去寻找那个声音的源头。他是一位中年男人……沉稳而平常的模样……在他自己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惬意。从他脸庞中残存的俊秀依稀可以分辨出年少时的英姿。年岁和他看上去对外表毫不在意的心态磨去了那份魅力……但在某种意义上，它依然在那里。
“克劳斯 达格沃斯。”他热心地补充道，伸出手。
“赫敏 格兰杰。”她小心地握手，同时做出自我介绍。依然为这位陌生人的直率所感到惊讶。这位男子的眼神中忽然放出熟识的光芒。
“啊……我非常期待在今晚见到您。”他回答道，显然对事情的发展感到愉快。
她立刻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意识到这或许只是又一个想要靠近哈利的蠢人。他很有可能阅读了斯基特在四年级时所写的文章，并得出了错误的结论。
“我不太清楚您想要什么，但哈利是我的朋友，他不喜欢别人去讨好他。”
“谁？”达格沃斯回答道，显然有些疑惑。
“你想要我把你介绍给哈利 波特，对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说道，两只手愤怒地交叉在胸前。
“那是哈利 波特？”他一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一边问道，同时邀请她一起坐过去。“他比我想象中要矮一些。”
当达格沃斯坐下来时，她依然直直地站着，双手仍然交叠着。“你想让我相信你认识我但不认识哈利 波特？你要知道我或许只是一个学生，但我并不愚蠢。”
他举起双手以示歉意。“请允许我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我一般是以克劳斯的名字做自我介绍的，但我的真实名字是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 达格沃斯……这是个熟悉的名字，但她不知道它出自哪里。
“我在魔法部工作……在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他继续说道。
那就对了。他是那个礼貌地回复她每一封充满激情的关于家养小精灵权益的人。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这个人因为她的行为可能要遭受的众多非议。尽管她经常在信中不客气地说话，但他依然礼貌地回复，并感谢她的倡议，同时通知她相关部门为此做出的最新努力。
“噢，天呐。”惭愧地嘟囔着，一边在沙发上坐下。
他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并递给了她一杯饮料。“格兰杰小姐，你没有什么好感到抱歉的。你在这件事上的热情和同情心是一股清流。单单是弄清楚你从霍格沃茨解放的家养小精灵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那种方法奏效了？”她问道，为自己的编织物带来的结果感到又惊又喜。
“只是暂时的，直到那些小精灵发现你那么做的用意。我们可以为那些热爱做原来工作的小精灵迅速恢复身份。”
果然。她早就该知道他那些善意的话只是……安抚一个想要完成一项宏大改革运动的女学生罢了。
“你们确实没有辜负你们部门的名字。巫师们必须要建立自己的统治地位，不是吗？但你们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思想给他们洗脑。”
她期待着看到他嘲笑自己，嘲笑她竟然如此天真。然而他在她冷静下来之前都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然后才开口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在信里说过的，你是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师。你的父母依然维持着婚姻状态吧？”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的。”她回答道。
“幸福吗？”
“当然。”她大声说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
他不加掩饰地打断了她。“如果有一位牧师说他们的婚姻登记有问题，在法律上他们从来没有结过婚，你会希望他们分道扬镳吗？”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她嘲笑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他果然是用高人一等的姿态在对待她。
“所以如果一只家养小精灵选择缔结联系是一种洗脑，而两个人类选择结婚就是自由意志？为什么这两者存在不同呢？”
她坐了回去，思索着……认真地思索着他的话语。她以前听说过这种论断，并觉得它确实有一定的价值。但尽管它有道理，它依然太过简单，像是一个轻易找到的借口。就像在他的信里，他也很擅长不结合行动地谈大道理。
“所以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她暗含讥讽地回答。
“不。”他轻笑着说，“我们为带有正常待遇的规则苦苦奋斗，并且允许那些小精灵自己作出选择，是缔结联系，或者不缔结联系。”
“所以这些进行得怎么样了？”她问道，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慢……太慢了，”他疲惫地回答道，“你根本不明白有多慢。斯拉格对我有那么的期望。”他自嘲地笑笑。
“斯拉格？”她惊讶地回答。“你是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吗？他怎么会对你失望？你可是一个部门的领头人。”
他指向围绕他们的人群。“你看到那些人了吗？名人……运动员……那些真正有权势的人。斯拉格希望我能够到那里和他们一起。在四十岁之前成为魔法部长吧。”他用一种像极了魔药课教师的声音模仿说。
“我是这一届最好的学生……媒体都期待着我成为最厉害的巫师，做出一些变革。但我从毕业起就一直待在魔法部最不起眼的部门。”
“发生了什么？”她问道。
“我很快意识到自己要做出一些改变……我在哪里，我需要去往何方……但很快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马上来了。”
“无关紧要的事？”
“就像这些。”他回答道，然后又一次指向周遭的房间。“斯拉格的派对很棒，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无意义在你假装有兴趣和与你毫无共同点，或许永远不会交谈的人谈话时就会堆积起来。”
“我很惊讶在这么多年以后他依然会邀请你，”她观察着四周，“我觉得他会忘记那些让他失望的人。”
达格沃斯一边思考着她的评论，一边挑起了眉毛。“你觉得他会仅仅为了和这些人保持联系的威望这么做吗？你是不是这样觉得？”
“这不是明摆着吗？”这在她看来是昭然若揭的事情。
达格沃斯轻笑道：“这当然是一部分原因……但只是一小部分。他非常擅长识别有才华的人，帮助他们取得未来需要的东西。并不是他们想要什么与你有关……而是他们需要什么。他是最好的斯莱特林。”
她愤愤不平地嘲笑道：“我觉得你们把他捧得太高了。”她喜欢这位教授，但对她来说斯拉格霍恩在他培养的关系中显然是彻底地浅薄和自私的。
达格沃斯喝了一口酒，向后靠去。“从第一年起我就是斯拉格班上的第一名。总是第一个回答他的问题……总是得到最好的分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改变了课上表扬的对象，去赞美那些并不那么努力的学生。如果我实话实说的话，那是相当令人恼火的。”
她沉默地同情着他的失落。看到别人以更次等的作品得到更多的赞扬确实是令人恼火的事。
“我花了好几年和好几瓶蜂蜜酒才鼓起勇气才向斯拉格说了这件事。他并不惊讶……或者生气……他只是微笑着。然后他令人不快地指出我在他班上的最后几年付出了怎样超凡的努力……然后我变得自负于自己的地位，不再按照规则做事。”
赫敏明白故事最终会走向何方，但对此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然后他开始点出所有我认为得到了太多表扬的人的名字，并说明为什么他们值得被赞许。那个比较安静，并不自信的麻瓜出身的女孩那个被寄予厚望但只是‘中等偏上’的魔法部长的儿子，那个经常得第二名并且常常因为这件事被提起的小伙子。他说出了我想到的每一个人，然后补充了相应的原因。”
她想到了哈利，也想到他在这几年里几乎没有因为他做过的那些值得被赞许的事被表扬……就像在课上获得好成绩。想到金妮在这几个月里曾多少次来到她这里。想到她究竟多坚决地想要在魔药课上获得认可。
“你知道那位正在和哈利 波特交谈的人吗？”
她抬起头，看到哈利正在和另一位更为年老的人交谈。哈利其实并没有说什么话……他一直在听那位老人激情澎湃的话语。她还注意到有一小群女孩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哈利身旁走来走去，眼神却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离开。哈利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的名字是艾瑞德 沃普尔，”达格沃斯说道，“他是一个作家……准确地说是一位传记作家。我很确定现在他正试图说服波特先生授权他写作他一生的故事。”
她大笑起来。“我很抱歉没能认同您对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看法，但这肯定是哈利最不想要做的事。”
“或许今天是这样，”达格沃斯继续说道，“但我很确定斯拉格不会期待波特先生今晚就答应下来。但如果是十年以后呢？多少并不权威的传记会用满口胡言去记录他的一生？到那时，波特先生或许会希望有一个人……一个他可以信任的人……来讲他的故事。”
她刚想开口质疑达格沃斯先生的言论，又突然把嘴闭上了。她想起去年哈利在接受丽塔 斯基特的采访时那么地不情愿，但那篇报道却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她抬起头，看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正自如地把哈利引荐给另一个人：一位仪容更加整洁，看起来相当严肃的女人。她立刻就认出了这是谁。她曾经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派对上见到格温格 琼斯一次，但却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那位女士对金妮滔滔不绝的称赞弄得有些不耐烦，因为她并不会打魁地奇。
“所以，她想要做什么呢？”她问道，指向那个方向。
“啊，斯拉格让波特先生向沃普尔作了自我介绍，我猜这就是他给波特先生的回报。任何人都应该因为帮助他人而得到一定的酬赏，那位是格温格 琼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
“我可以猜到斯拉格霍恩教授为什么会认为哈利喜欢这个，但他无疑是错的。”她责备道。“哈利想要成为一名傲罗，任何一支因为他的名气而想要招募他的魁地奇球队对他来说都像沃普尔一样讨厌。”
达格沃斯笑了。“我猜你对魁地奇并没有什么专业的了解。哈比队是只招募女巫师的，所以如果波特先生不使用一些变形术的话，他恐怕无论如何是不会被招募的。”
达格沃斯抓挠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着。“据我所知，格温格不会为了别人的名声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她只关心一件事：参加或者讨论魁地奇。我知道她一有时间就会来观看霍格沃茨的比赛，所以很可能她已经见过你那位亲爱的哈利打魁地奇的模样了。我觉得她应该是对这一整晚的东西都感到相当地厌烦。波特先生喜欢和其他人讨论魁地奇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厌恶地回答。
“这么和你说吧，”他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很确信她正在仔细分析她看过的他的比赛，并告诉他在哪些地方还可以提高。我猜你的朋友波特先生习惯了别人的赞扬。格温格会毫不避讳地告诉他怎样做才能更好。”
她转头看去，发现格温格正缩起身子，模仿骑扫帚时的姿态。她像是在解释着什么，而哈利在一旁不断地点头，心无旁骛地听着每一句建议，并且提出自己的补充。
“好吧。”她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你所说的关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事可能是对的。但如果是这样，我要和谁讲话呢？”
他又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脸上露出自得的表情。“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尼古拉斯 达格沃斯。”
她又一次和他握了手，微笑着。“所以你是需求者，还是一种补偿呢？”
“或许两者都是吧。”他大笑起来。
她微笑着回应，突然用余光看到金妮拉着迪安，穿过人群向哈利和格温格走去。哈利在过去的几天里帮助她从罗恩的那一团烦心事里脱身，现在或许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达格沃斯先生，很高兴能和你交谈。但我现在不得不去把哈利从更多的麻烦中解救出来。”
他看到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微笑着点点头。“很高兴认识你。你们看起来真是美好的一对。”
“我们不是——我们只是朋友。”她在飞快地穿越人群之前纠正了他的话。金妮现在正兴奋地和格温格交谈，而哈利看起来想要赶快离开。
她从重新聚集在哈利新的所在之处的女孩们中间穿了过去，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她礼貌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转而看向哈利。“你答应过我要跳一支舞的，哈利。”
“呃……对，”他在它引导着他离开时说道，“真高兴认识您，谢谢您的建议。”他又对着格温格说道。她在走向舞池的途中发觉了掠过金妮脸庞的一丝失落。
“感谢你帮忙，赫敏，”哈利感激地说道，“但我实在不怎么会跳舞。”
“不用担心，哈利。”她保证道，“你只需要在一首曲子结束之前保持姿态就行了。更何况，他们现在演奏的音乐这么舒缓……没有哪种正式的舞蹈……”
但她的话被打断了。费尔奇快速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粗暴地拧着德拉科 马尔福的一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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