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翻译】赫敏格兰杰与范式转变
赫敏一边迅速地跟上哈利的脚步，一边在心里暗暗埋怨着。他们刚刚偷听了斯拉格霍恩和费尔奇、马尔福那不太愉快的谈话。当哈利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说话时，她的注意力却全在他身上。他那专注的神情让她想起曾经他是多么专注地想要抓住告密者。在她看来，这两件事情都显得有些毫无意义。
在斯内普把马尔福带走之后，哈利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起身去跟踪他们。
“哈利，别犯傻。”她无助地低声说道，想要把他拉住。
哈利把那只手挣脱出来，继续向门外走去。“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赫敏。你看到德拉科的那个样子了吗？我很快就会回来。”他低语道，眼神丝毫没有从出口移开。
她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更用力地拉拽他，想要让他停下来。“你这种痴迷的想法是荒唐的……邓布利多说过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应该相信他。”她解释道。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我知道邓布利多说过什么，你好像每天都在跟我说这件事。但他并不总是正确的，我也很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我明白……我应该在去年的事情上表现得更理智，从那以后你就不再相信我的判断了。”
他猛地拽出手臂，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等你发现我是错的，你大可以跟我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但在那之前，如果你不愿意帮助我也行……但请不要试图用这种方式阻止我。”
当哈利的话语在她心中回响时，她的心沉了下去。事情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以至于他觉得她已经不相信自己了吗？她知道哈利不是完美的……他总是容易忽略一些细节，也常常无法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事……、但她一直都相信他……胜过她生命中遇见过的一切。她对哈利的信任，甚至信仰，在此时此地是无可动摇的。他并未意识到这些的事实恰恰显示出她是多么的心绪紊乱，而又不善于表达。
她看向那扇门，心中暗暗做出了决定。她相信哈利，而哈利认为马尔福是一个相当可以的潜在威胁。是时候献上自己的帮助了。‘你真是个傻瓜，赫敏。’她自言自语着，离开派对，往哈利消失的方向跑去。
但无论她怎样寻找，哈利都无影无踪。在无望的寻找过后，她意识到比较理智的做法是回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派对上，等待哈利的返回。他说过他不久后就会回来，而哈利从来都很遵守诺言。
她迅速地拿了一杯饮料，看似随意地盯着门的方向，焦急地等待着哈利的归来。当她轻轻地抿了一口果味饮料时，发现其中包含了一种她不太习惯的成分，很可能是酒精。不管它是什么，这种滋味非常可口，并使她能够在漫长的等待中放松下来。
“你原来在这里！”话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其中谄媚的语气带来了一阵恶心。
“你好，考迈克，”她冷淡地回答，又拿起了另一杯饮料。“派对还好吗？”她漠不关心地问道，想要尽快结束这一段谈话。
“找到你以后，感觉好多了，”他圆滑地回答道，“你答应过我一支舞的，格兰杰小姐。”
她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和眼前这位会说话的家伙跳上一支舞，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就在她想要告诉这个家伙自己从来没有做出过这个承诺时，另一个声音打断了这段谈话。
“不好意思，麦克拉根。赫敏答应过我一起跳下一支舞了。”哈利礼貌地插话道，一边抓住她的手，自然地把她拉到一旁。
“我一会还会找到你的，格兰杰。”麦克拉根在他们离开时喊道。
“别抱太高的期望，考迈克。”哈利回答道，“我舞兴正浓着呢。”
她暗暗地笑了，一边把第二杯饮料喝完，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谢谢你帮忙哈利，”她在他们循着音乐翩翩起舞时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考迈克的？”
“其实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考迈克可能是你最不想与之共舞的人。”他说道，“他确实有点像是个蠢货，对吧？”
“可以把‘有点’去掉。”她一边靠近哈利一边回答道，在他的耳畔低语着。她不希望其他人听到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你的监听工作进行得怎么样？”她轻声问道。
她感到哈利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我真的不想和你动手，赫敏，”他悄声回答，“我知道你会跟上我，然后阻止我。”
“我没有——”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尖锐，赶紧停了下来。她的自我防御性有些过头了。
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再次试着去解释：“我并不是因为要阻止你而想追上你。我只是……想要帮助你。”
哈利沉默了一瞬，才再次开口：“真的吗？”他问道，语气中流露出释然与期待。
“是的。”她肯定道。“我仔细思考了你说过的话，并且认为你是对的。我真的不想和你争吵，哈利。只要你愿意倾听我的反对意见……我真的想帮上忙。”
她发现哈利放松了下来，并温柔地递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她从未想到这一个眼神能够让自己的心情刹那间好上许多。
“我怎么会找不到你呢？”她最后问道，“你是不是使用了幻身咒？”
他笑着说道：“我使用了隐形衣。我最近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它……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她称赞道，“虽然有些多疑，但很不错。”
“当你两次从我身旁经过的时候……那种感觉确实不是很好。”他回答道。
“你为什么不抓住我呢？”她抱怨着，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忙着窃听呢。”他在乐曲结束的时候提醒了她。她突然为这首曲子这么快就结束而感到深深的失落。
“再来一支吗？”他在她停下来的时候询问道。“你是对的……确实有比圣诞舞会更麻烦的事情。”
她迅速地扫视了一眼房间，发现考迈克、金妮和一大群哈利的仰慕者都在盯着他们。“我很乐意。”她在乐曲再一次响起时微笑着说。
过了一会，她渐渐有些耐不住好奇：“所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晚些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他回答道，“这里的人太多了，而且我现在很开心。”
也许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的药效，也许是那两杯果味饮料的后劲，但她发现自己赞同哈利的看法。他们会晚些时候再讨论德拉科的事情。她更加放松了自己，又向哈利靠近了一些。
“这样确实很棒。”她赞同道，“我已经忘了在三强争霸赛那次的圣诞舞会上我有多么开心了……直到罗恩把一切都毁了。”
她能感到哈利赞同地笑了。“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他试探着问道。“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
“问吧。”她答应道，对即将到来的问题有些好奇。
“为什么是罗恩呢？”他问道，“我的意思是……请你不要误解……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也认为他很聪明……但你和……你们那么经常争吵……”
“我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甚至可以说问过许多次，”她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喜欢金妮呢？”
“她很有趣，也很聪明……我们相处得也很好……也有一些共同话题……她还很漂亮。”他想了想，逐个补充道。
“你说起来似乎挺轻巧。”她有些悲伤地说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他困惑地问道。
她情不自禁地让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惊讶地发现枕在那个小小“凹陷”的感觉非常舒服……比四年级时她几乎要靠在威克多尔的胸膛上的感觉要惬意得多。她那时喜欢和威克多尔相处，是因为那样能够使自己感觉到是以一种比较成熟的方式在生活。但那时她不得不放慢语速讲话……这可是一件有些令人恼火的事。
“我可以告诉你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那可能会让你有些沮丧。”她提醒道。
“没事的。”他回答道，“接着说吧。”
“那是在四年级之后，”她开始说道，“当时我们已经在格里莫广场，而你依然被困在你的亲戚那里。”她听见哈利赞同地应和了一声，就继续说道：
“在你在第三个项目中遭遇到的一切之后，看到你依然被送回到那些糟糕的人中间……没有办法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也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全……那时我的心绪完全是一团乱麻。”
“对不——”
“不是你的错。”她在他道歉之前打断道，“无论如何……罗恩那时候确实很体贴。他很自如地应对着那些流言风语，毫无怨言地和我一起完成了所有的暑假作业。他毫无保留地接受我对你遭到的那么多不公的待遇的抱怨，也分摊了我对你的担心。然后你出现了，好像要和所有人作对……”
“我真的很抱——”
她佯怒着轻轻踩了他的脚一下，不让他有机会再次道歉。“就像我说的……这不是你的错。你有权感到沮丧。如果被那样对待的人是我，我肯定会暴跳如雷的。”
“罗恩分担了你的痛苦，但我却只会莽撞地怪这怪那。”他自责道。
“好吧……不过在你出现之后，我想我们暗中有了某种默契。我们并不是故意的……但我们对彼此都更加友善了一些，因为我们都知道你需要我们的帮助，而如果我们再天天吵架的话只会让你有借口让自己变得更加孤独。”
“所以……因为我是一个中间人，所以你们对彼此更好了？”他问道。
“你并不是一个中间人，哈利。”她纠正道，“你只是因为有些事情的发生而变得不像以前那样有耐心了，所以我们需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行为。”
“所以现在我恢复了一些理智，然后你们就又开始了像往常一样的争吵？”他疑惑地问道。
她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一直都很理智，哈利。你已经把那么多麻烦的事情都处理得这么好……如果是我，肯定不会做得像你这么好。我希望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对不——”他刚想再次道歉，赶紧阻止了自己。“请你继续。”
看到他的反应，她感到更加释然了。“我曾经真的以为今年自己和罗恩的关系会再进一步，但似乎 曾经的那些不愉快又都回来了。现在和罗恩相处……尤其是你不在的时候……简直是一种可怕的煎熬。从来没有——”
她的脑中闪现过这其间发生过的一切，一种担忧让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从来没有什么？”他追问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和一些。“从来没有一种幸福……比得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说谎……即便是此前那一段小小的争执……如果今天的同伴是罗恩的话，她根本无法想象能有更好的情况。
“我曾经后悔过没有早些邀请你一起去三强争霸赛那次的圣诞舞会。”他似乎是赞同地说道，“那次我整晚都在担惊受怕，但今晚我却很开心。如果你早些时候告诉我我们会十分享受地在舞池里度过整整四十五分钟，我绝对会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别这样，我们没有跳那么——”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发现他说的是真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似乎是暗示着什么，舞曲恰恰在此刻迎来了收梢。“跳了这么久，我都有点渴了，”哈利半开玩笑地说道，“不然我们休息一下，去旁边喝一杯？”
她看到侍者端着那些美味的果味饮料走了过来，立刻就同意了他的提议。“好呀。”她激动地回答道，拉着他向侍者的方向走去，拿起了饮料。
“不错嘛。”哈利抿了一小口，称赞道。“你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掺了一些酒精？”
“肯定有的。”她带着一个肯定的微笑回答道，喝了一大口。
哈利也笑了起来。“赫敏·简·格兰杰小姐，”他玩笑着告诫道，“你现在的言行可不太像是一位好学生的样子。”
她皱起了眉头。“真有那么不堪吗？”她难过地问道。
“没事，两种风格的赫敏我都喜欢。我觉得如果没有她的话，我可能已经迷失在某处了。真的很幸运能像今天这样，享受短暂但难得的快乐时光。”
她微笑着喝了一口饮料。“不错的回答！”她的话音比想象中要大上一些。显然三杯这种饮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哈利听到她的评论，有点惊讶地抬起了眉毛。但看到她身后的景象时，神色又凝重了起来。她立刻意识到他们得来不易的幸福时光可能很快又要被迫结束了。
他拿过她已经喝完的饮料，把它放在了另一旁的桌上。
“想要再跳一支舞吗？”他不必要地大声问道，一边拿起了她的手。
“好呀，”她有些疑惑地回答。她的确想要再跳几支舞，但哈利的邀请听起来是那么的不自然。
在他们开始随着乐音舞动的时候，哈利靠近过来说道：“考迈克刚刚又过来了……我觉得在他再次烦扰你之前我要占据先机。”
“谢谢你，哈利。”她回答道，转过头去，看到的已是熟悉的景象。“我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难缠。”
“是真的吗？”哈利突然疑惑地问道。
“什么？”
“你觉得我不擅长发觉别人对我的喜欢，”他坏笑着说道，“其实很多男生觉得你很漂亮呢。我觉得很多人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考迈克太过自负了，所以我觉得他恐怕根本就不会担心这件事。”
她自顾自地笑了，同时在哈利面前也显得更加自如起来。“我很高兴我们又可以这样交流了……谢谢你。”
“不客气……你也是。”哈利回答道，“那就让我们在明天的彼此反驳开始之前把它保持下去吧。”
“我没问题，”她真诚地说道，一边认真地看向他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眸。它们看起来真可爱。
他们就这样接着奏乐，接续舞着，直到派对上的人群渐渐消散，直到舞池渐渐空旷。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却又筋疲力尽地快乐着。
“哈利，你准备好离开了吗？”她在乐曲结束之前问道。
她看着哈利环顾四周，脸上绽放出惊讶又真诚的笑容。
“我曾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离开的。”他一边点头同意，一边玩笑着说道，开始慢慢地离开舞池。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失落感。在和派对的主办者短暂地说过再见之后，他们迅速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他们又向着大厅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哈利突然停了下来，拿出了隐形衣。
“我很快就会回来。”他说了一句，很快消失在空气中，再一次潜回了派对。
没过几分钟，她就看到那扇门自动打开，随后他的笑容和一杯果味饮料同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觉得你可能想再来一杯。”他把它递给她，微笑着说。
“我不是很确定，哈利，”她心中理智的那一部分回答道，“刚刚那一杯确实有点影响到我的思考了，我们还要谈一谈马尔福和斯内普教授的事情呢。”
“我们可以把可靠的消息留到明天再谈。”他确定地回答道，“这应当是我们‘离地飞行’的一晚。”
“有人可能会看见我的。”她担忧地说道。
“确实。”他同意道，迅速张开了隐形衣，把他们两个人都罩在底下。
她笑着举起杯子，在她畅饮之前表示认同。它的味道真的很好。她暗暗发誓在下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一定要依然记得这美好的一刻。
他们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剩余旅途显得波澜不惊，只有不时掠过的笑声和在哈利脚上的磕磕绊绊。但当胖妇人肖像再一次映入眼帘时，她意识到哈利和自己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至少在现在……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哈利拿走她手上的空瓶子，忽然掀开隐形衣，引起了胖妇人的一声尖叫。
“我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格兰杰小姐。”胖妇人说道，神色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这是她‘离地飞行’的夜晚，”哈利反击式地回应道，一边用双臂环抱住她的肩膀，表示自己的支持。她对这惊人的团结感到惊讶，又暗暗地有些开心。
“这确实是我‘离地飞行’的夜晚。”她重复道，点头以示同意。哈利笑了起来。哈利说完口令之后胖妇人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使她的心情变得糟糕。
在她将要动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时，她突然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哈利，为这一个难忘的夜晚。这确实是我所需要的。”
“对我也一样哦，”他礼貌地眨眨眼，回答道，“真的一样哦。”
注：“离地飞行”的夜晚在原文中为“A night off”，原意近似为“休息的一晚”。但由于这种表达方式在这部小说中多次出现，其含义远远丰富于简单的“休息”。考虑到“off”有表示“飞行”之意，而飞行正是哈利擅长，赫敏并不怎么擅长的事情。化用于此处，恰恰和赫敏此前很少有过这样“打破规矩”而又乐在其中的夜晚的语境相合。这种解释似乎没有完全说明这样翻译的用意，但希望能够让大家多少理解一些译者心中的想法，使阅读的感受不至于过于突兀。如果大家对翻译有任何问题，随时欢迎在评论区指出～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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