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道而驰
Chapter 2 Another Side
在深沉的响声中，大门徐徐向两边打开。一位梳着紧密发髻的身披翠绿色长袍的女巫出现在门口，微笑的神色里还带着几分严厉。
“麦格教授，一年级新生都在这里了。”海格微微躬下高大的身躯，说。
“谢谢你，海格。接下来就交给我吧。”麦格教授干脆地回答。随后她一挥魔杖，两侧的大门便彻底地被打开，新生们跟着她进入门厅。石墙两侧插满了熊熊燃烧的火把，把偌大的空间照得无比明亮。阿不思和斯科皮带着惊叹的神色边走边环顾四周，深深地被城堡之内的景象所震撼。
“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记载，城堡迎客厅的火炬永不熄灭，象征着魔法世界的生生不息。”罗丝小声地说。这时他们踏在石铺地板上，右侧的门里传来许多人高声交谈的声音，想来高年级的学生们已经到达。但麦格教授并没有马上带他们去传来喧闹声的地方，而是把他们引到了一个小小的空屋里。
“大家打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分院仪式很快就要开始。”麦格教授面对着全体新生说，“你们将会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被分到自己的学院。霍格沃茨的四大学院分别是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以及斯莱特林。每一所学院都有着自己的光荣历史，它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任何一所学院你们都有很多的机会和资源让自己成为优秀的巫师。”
说到此处，人群中传来窃笑和嘈杂的低语。麦格教授使出一副严厉的神色，扫视了不太安分的新生们一眼，他们顿时又安静下来。
“在学校的时候，学院就像是你们自己的家。你们会在学院的宿舍里休息、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中学习，甚至可以加入各个学院的魁地奇球队。你们在校的优异表现可以为你们的学院加分，而破坏校规的行为则会使你们的学院遭受扣分。一个学年结束的时候，分数最高的学院会获得学院杯的荣誉，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经历。”
“稍后，你们会进入礼堂，分院结束后就在你们各自学院的长桌就座。你们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天由此开始。现在你们不必太过紧张，但可以稍稍思考一下自身的特质与哪个学院更相符合。那边准备好之后，我就会回来接你们过去。等候时，请保持安静。”
麦格教授说完这些话，就从小门走了出去。敬畏和寂静的氛围顿时从小屋里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热烈与紧张。阿不思隐约听到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的声音，还有相伴而生的笑声。毫无疑问，新生们沿袭了老学生们的一致看法，对格兰芬多有着非凡的崇拜，而对斯莱特林则嗤之以鼻。但他们从来没有进入过任何一个学院学习，又怎么能对一个学院下这样的评判呢？阿不思不自觉地又想起詹姆在列车上说的话。他的胃突然有些翻滚起来，带来了一阵阵的痛感。巨大的未知横亘在眼前，他感觉自己的脸随着思绪痉挛起来。
“阿不思，你还好吗？”罗丝的声音将他从痛苦中释放出来。阿不思回过头去，看到表姐关切的神色。
“嗯……还行。”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说。
“你不用太过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罗丝伸出手，理了理阿不思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说，“我觉得……不论你最终被分到哪一个学院，都不会改变什么事情。詹姆他只是在说一些不成熟的话，虽然刚刚在列车上那么过分和无理，但我知道他始终都很关心你。你爸爸不也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无论你作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鼻尖。阿不思赶紧眨眨眼睛，回收住有些泛起的眼泪。
“嗯……我知道的。”
他只知道说出这一句话。多年以来，每当他极度紧张或沮丧的时候，罗丝总是第一个发现，也是第一个过来帮他释怀的人。他一直觉得拥有这样一个表姐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事情，虽然有时因为太过聪明会惹出一些不快，但她始终会陪伴在身边，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给出答案，在你犯幼稚犯悲伤的时候用充满感性的理智予你以开解……阿不思无声地深呼吸了几次，渐渐地找回了一些信心。这时他和罗丝的眼神相对，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在空气的间隔里流淌着。
忽然，几声尖叫打破了和谐自在的气氛，几个女生紧张地向这一边靠过来。
阿不思扭过头，看到一排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从墙上穿过。他们的躯体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但交头接耳的声音却能够清晰地传过来。
“是的，我想这未必是一个好的决定……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确实是不可治愈的吗？”
“谁知道呢？但说不定真的是岁数到了……”
“总有离开的时候……”
“但她毕竟还没有准备离开，只是……”
幽灵们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新生们的存在，但他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当他们从另一面墙上消失不见的时候，麦格教授从门口走了进来。
“现在，请你们排成单独的一列，”麦格教授注视着慌乱的人群渐渐形成了一条队伍，“现在，请跟我走。”
阿不思跟在罗丝的背后，一起进入队列中，斯科皮隔着另一个人站在他的后面。他们跟随麦格教授走出房间，穿过门厅，再经过一道双扇门，最终来到了豪华的礼堂。
阿不思曾经听说过霍格沃茨的礼堂是魔法世界最漂亮的地方，但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数之不尽的蜡烛漂浮在深邃的魔法天空上，点点明亮的微光有如繁星，将夜幕缀成梦幻的模样。四张长桌整齐而气派地摆放在大厅里，桌上摆满了金光熠熠的盘子和高脚酒杯。桌旁，穿着深色校袍的学生们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看向面对他们排成一排的一年级新生。礼堂尽头的台子上摆着另一张长桌，上面坐着霍格沃茨的教师们。阿不思从中辨认出一张和弗兰克很像的圆润面孔，想来应该就是教草药课的隆巴顿教授。
“真的和《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记载的一模一样，这里的魔法天空甚至比外面真正的天空还要漂亮。”罗丝小声地赞叹着。
说不定对于身处霍格沃茨的人来说，这里的天空才是真正的天空呢。阿不思心想。他的余光看到了右侧的斯科皮，后者的神色平静，好像对于这一幅震撼人心的景象毫无所动。阿不思这时才感受到几百个学生注视的目光，顿时有些局促不安，便又抬头向魔法天空看去。这些烛星是否象征着什么呢？
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麦格教授把一只四脚凳摆放在新生们的面前，随后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帽子脏兮兮的，满是布丁，还有种种残破之处，细看去仿佛是大火带来的伤痕。一些新生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色，但当帽子渐渐开始扭动，裂开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一样发出声音的时候，阿不思看到有一个瘦小的女生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首歌：
“在你们眼里，我或许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
满是补丁，被烈火烧灼得破相
但你们或许不知道，或许已经忘记
这些都是时间在我们身上留下的印迹
一场高贵的战斗带来了如今的和平岁月
但无论何时
我，霍格沃茨的分院帽
都明白使命和初衷的不改
我会看到你们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思想
来决定你们归属哪里
将走向何方
也许你属于格兰芬多
勇敢的心在胸腔中搏动
奋斗的荣耀在未来向你招手
也许你属于赫奇帕奇
拥有正直、诚实、纯粹的品格
平凡而伟大
于默默中付出
于无声中奉献
也许你属于古老而智慧的拉文克劳
陨落的冠冕仍未被遗忘
知识的群星仍然在历史长河中闪耀
也许你会进入斯莱特林
那里的故事幽深而神秘
那里的魔法闪烁着古老的意义
无论如何
放心地戴上我
虽然曾经的故事已过去很久
但新的故事将要被书写
你们的旅程在这里开始
而我将为你们提供最真诚的选择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歌声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这种一年一度的欢迎模式给新生们带来了难以预想的激情和喜悦。从歌声中阿不思仿佛听出了一些深刻的意义，但还未仔细去思索，就又降落到一种令人不安的紧张中。
这时麦格教授坐到了教师席的正中央，那应该是校长的位置。隆巴顿教授则缓缓起身，拿着一卷羊皮纸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弗兰克看到父亲时低下头，有点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下面我们开始分院。”隆巴顿教授说，“叫到名字的新生，就坐到那张凳子上，戴上帽子。分院结果出来以后，就请坐到各个学院为新生准备的位置上去。”
阿不思这时才认真地看了看四张桌子，左边最远的那一张明显是格兰芬多学院，因为坐的人数最多，几乎相当于另外三个学院中任何两个学院加起来的总人数。他也看到了詹姆，詹姆的身前就是两排为新生准备的座位。他还看到了戴着级长徽章的维克托娃表姐，他们在列车上刚刚遇见过。
右边最远的那一张桌子是人最少的，而且有一种阴郁的气氛，与整个礼堂富丽堂皇的氛围格格不入。阿不思的心中浮现出四个字，但是却莫名有种不愿想起的隔阂。他注意到斯科皮也在看向那里，神色中带有淡淡的忧伤。
“莉安娜·博恩斯！”
一个女孩匆匆地从队列中走出，坐到四脚凳上戴上那顶帽子。
“格兰芬多！”过了短短的半分钟左右，分院帽高声喊出结果。
最左边的桌子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女孩有些羞涩地摘下帽子，小步跑到桌前坐了下来。维克托娃关切地和她交谈着，她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神色。
“安娜·蕾切特！”
“拉文克劳！”
这次是左边第二桌的学生们鼓掌，安娜开心地在掌声中坐下。
随后，新生们一个个地被分到各自的学院。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被分到格兰芬多，而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也增添了不少，只有斯莱特林仍然颗粒无收。阿不思发现那个带着级长徽章的高年级斯莱特林学生的脸色和斯科皮一样苍白——但现在最让他紧张不安的是自己的命运。
“莉莉·德思礼！”
这个名字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但阿不思想不起来源自何处。他瞟向罗丝，但她好像正碎碎念着什么，并没有对这个名字表现出心境上的波澜。
刚刚被分院帽的歌声惊吓到的那个瘦小的女生慢慢地走到凳子前，戴上了分院帽。
气氛凝固了半分钟左右，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斯莱特林！”
这是分院帽今天晚上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虽然人员稀少，但斯莱特林的桌子上所有人都起立鼓掌，掌声对抗着最左边传来的嘘声而不落下风。莉莉紧张地走到桌旁，那位级长热心地安排她坐下。
阿不思看到这一幕，心头牵动了一下，但随即另一个名字把他的思绪又拉了过去——
“罗丝·韦斯莱！”
罗丝几乎是小跑着过去坐在了四脚凳上，将分院帽扣在自己的头上。几乎不到一秒钟，分院帽就喊出了答案：
“格兰芬多！”
在巨大的掌声中，罗丝摘下帽子，向着格兰芬多的桌子走去。阿不思看到詹姆站了起来，兴奋地向她招手。但罗丝很快地坐下了，脸上的神色化为了一种淡淡的忧虑，看向阿不思。
就在这时——
“阿不思·波特！”
礼堂瞬间寂静下来，阿不思慢慢走向四脚凳的过程中甚至可以看到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詹姆这时候神色也凝重起来，注视着他。但阿不思只想找到罗丝的目光：他看到了刚刚在小屋里就流露过的那种平静和相信。他吸了一口气，怦怦乱跳的心似乎也安定下来。
他轻轻地坐下，戴上了分院帽。
“嗯，原来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真是个困难的决定——很罕见，但不是唯一的。”
听上去像是对自己似曾相识。阿不思奇怪地想。自己未来的命运就要在此刻，由一顶帽子决定，这真是魔法世界里才会有的事情。
“当然，二十几年前我碰到过很相似的情况。”帽子仿佛能读懂他的思想，“我当然不是在迟疑我的决定，我觉得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走向辉煌。我是在迟疑你的决定——二十几年前，一个和你很像的男孩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想，那个选择到头来还不算糟糕。你有很不错的天赋，还有一颗纯真的心，只是带着点儿迷茫。”
阿不思忽然知道分院帽在说的是谁了。
“如果你很在意的话，你可以选择要格兰芬多不要斯莱特林。分院帽会考虑你的选择的。”
父亲的话又回荡在耳畔。可是这一次——格兰芬多？他觉得自己迟疑了一瞬。
“那我明白了。”分院帽小声说。声音消失了，阿不思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礼堂所在的世界。
“斯莱特林！”
摘下帽子的那一刻，阿不思首先看到的是詹姆呆滞的表情，好像震惊于自己所嘲笑的事情真实地发生了。整张格兰芬多的桌子都陷入了寂静，仿佛遭到了一次从未预料过的背叛。
阿不思看向罗丝，她的表情有一点点失落，但看到他的眼神，她就站了起来，向他挥挥手，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似乎在说这件事终于结束了，无论怎样都好。阿不思能看出这笑容里一如既往的真诚，所以又有了走向那张桌子的力量。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先是愣住了，随后也报以掌声。
“你好，我是布兰德·沙比尼，斯莱特林今年的级长。”那位高年级学生和阿不思握手时说，“很惊讶……但是欢迎你加入斯莱特林！这真是今年最大的惊喜了。”
阿不思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接着看余下的分院情况。
“泰德·布特！”
“赫奇帕奇！”
“斯科皮·马尔福！”
阿不思还为斯科皮稍稍紧张了几秒钟，但分院帽几乎在碰到斯科皮的头发的一刹那就喊了出来：
“斯莱特林！”
阿不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和其他人一起鼓掌欢迎斯科皮的加入。斯科皮苍白的脸庞上竟也久违地出现了笑容。
“今年我们竟然能有三位新生加入，去年可是一位都没有。”布兰德说，“欢迎你们——在斯莱特林的生活或许会因为某些因素，有时不那么顺心，但我们之间一直会无条件地帮助和交流，希望你们在这里可以过得愉快。”
阿不思和斯科皮对视了一眼，从不顺心的角度，他们可以说是已经领教过了。但既然已经坐在了这张桌子上——阿不思想，已经没什么可以后退和害怕的了。
这时分院仪式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位新生被分到了赫奇帕奇。阿不思认真地打量着主宾席上的教师们，发现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坐在正中央的是麦格教授，她的身侧有一位胖得出奇的秃老头子，有着海象一般粗密的银胡须，但脸上的褶皱和疲惫的神态无疑显示出了他的苍老。高大的混血巨人海格也位列席上，主持完分院仪式的隆巴顿教授此时也坐了回来。除此之外，阿不思还注意到一位异常矮小的教授，神色里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欢迎新生加入霍格沃茨。”麦格教授起身说，这时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接下来要开启新的学年。在进行一些重大通知之前，希望大家今晚用餐愉快。”
她把魔杖一挥，四张桌子上的餐盘里就出现了数之不尽的美食，酒杯里也顿时盛满了上佳的饮品。在欢呼声中大家纷纷大快朵颐，一边激烈地交谈一边填充着饥饿的肚肠。
“好丰盛的大餐，你怎么不多吃一点？”阿不思看到斯科皮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停了下来，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的食量一直都是这样。”斯科皮说。
“这怎么行？得多吃一些。看你的脸色，苍白得都不像样了。”阿不思说。斯科皮无奈地笑笑，于是又往自己的碟子里拿了一点东西。
“那个脸色才可怕呢，你们瞧。”布兰德悄声说。
阿不思和斯科皮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幽灵穿着满是银色血迹的长袍坐在这张桌子的尽头，形容枯槁，瞪着呆滞的眼睛，神色惨白。
“那是血人巴罗，我们斯莱特林的幽灵。”布兰德说，“他那个样子确实很恐怖……不过他倒是挺安静的。”
“他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一个幽灵的模样就是他死的时候的状态，就像格兰芬多的那位‘差点没头的尼克’，他也不想一直保持一个脖子几乎被砍断的状态。”
阿不思看向格兰芬多那一桌，确实有一个幽灵坐在那里。他还看到了神色失落的詹姆……这时他倒有一些不忍心了。罗丝很认真地在和维克托娃讨论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时间很快地流逝着，甜品出现在盘子里，随后又悄悄地隐去了。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叉，等待着什么。这时麦格教授清了清嗓子，又一次站了起来。
“大家用餐结束之后，我再强调一些注意事项，并宣布几个通知。”
“第一，所有新生和老生都要明确，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学生进入，如有发现，一定给予严厉的处罚。”
“第二，三年级学生进入霍格莫德的申请书请准备好，大概第三周的时候我们将会审查。”
“第三，原定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办的三强争霸赛因特殊原因推迟，所以今年的魁地奇比赛全部照常进行。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第二周完成，有意向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学生请与霍琦女士联系。”
听到第三条时，整个礼堂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似乎魁地奇给大家带来的刺激比三强争霸赛要大得多。阿不思看到布兰德的面容也浮现出喜悦的神色，想来他可能也是球队的一员。哈利从小就有教阿不思一些飞行的技巧，虽然不是很专业，但阿不思自己也非常喜欢这项运动，更喜欢飞翔的感觉。
“第四，本学期的教职人员会有比较大的调动。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罗塞尔教授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继续执教，而斯拉格霍恩教授在第一堂课与你们告别之后也会退休，进一步的教师人选会在第二周之前确定。”
“现在按照学校的传统，我们必须齐唱校歌，请大家开始。”
麦格教授一挥魔杖，校歌的歌词凭空浮现。阿不思和斯科皮看着那些歌词，努力在几百个声音中找到自己的旋律——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大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就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歌声在混乱的旋律中归于结束，随之而来的是稀稀落落的掌声。
“现在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宿舍就寝，请保持安静有序。希望你们不要在第一天就违反了校纪。”麦格教授说，“新生们请跟着自己的级长走。”
于是阿不思、斯科皮还有莉莉·德思礼跟着布兰德穿过嘈杂的人群。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一直向下走，很快就与另外三个学院的人流分开了。他们穿过地牢，来到一面长着青苔的石墙前。
“这就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布兰德说，“进入这里需要口令——其它三个学院都是肖像来操控门的开关，但我们是由这个蛇形开关来控制。”
阿不思蹲下来仔细地看，发现墙的中央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上面有着蛇首的纹路。
“活地狱汤剂。”布兰德说。石墙缓缓地从中间打开，出现了一道石门。他们从中穿过，便进入到一个冷暗的小厅中。布兰德把魔杖向壁炉内一指，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这个不算空阔的休息室。阿不思和斯科皮环顾四周，银色与暗绿色的纹饰遍布整个休息室内，许多链子从天花板上垂下。室的一侧还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竟是幽深的水域。一些形状奇异的鱼类在窗外结伴游过，又消失在更深的湖底。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坐落在黑湖湖底，运气好的话，你们甚至可以通过这扇窗看到巨乌贼。”布兰德说，“在四个学院里面，我们的休息室是最为神秘的。另外三个学院很少有人知道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哪里，因为谁也不会自己走到这么潮湿阴冷的地方。不过，虽然看上去如此，火焰点燃之后，整个休息室会处于近似恒温的状态中，这是附在壁炉上的一个特殊的魔咒。”
的确，火焰点燃之后，阿不思和斯科皮都能感觉到体感温热起来，在这幽深的湖底竟然也有一些温馨。
“对了，按照霍格沃茨一贯的传统，男生不能够进入女生宿舍，但女生是可以进入男生宿舍的。”布兰德补充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各自去休息了。一天的旅途，想必你们也都很累了。”
阿不思和斯科皮向级长道谢，然后就来到了放置他们行李的那一间宿舍。因为一整个年级的男生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房间里的四张床都属于他们两个。他们选择了比较远离门的两张相邻的床位，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后便躺下休息了。
忽然，艾尔薇从黑暗中飞了出来，欢快地叫了一声，停栖在斯科皮的床头。斯科皮便坐起身来，轻轻地抚摸着雪枭的背。
“爸爸常说，猫头鹰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之一。”阿不思微笑着说，“他曾经也有一只雪枭……他觉得那是自己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事物之一。”
他忽然想知道如果父亲知道了自己的选择会是怎样的心境……自己作出了和他二十几年前完全不同的选择，他是会感到欣慰，还是失落？
“我想，妈妈让我遇见艾尔薇，也是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了吧。”斯科皮轻声应答，“我总觉得……从已经开始的这一段旅程来看，我们和艾尔薇会一起在这里度过一段非凡的时光。”
他仿佛看到了阿不思的怅然。
“我想……你的家人会明白你的选择的。无论如何，在我们面前的是全新的生活。”
灰眼睛看着绿眼睛，两个男孩都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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